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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宝莱坞,前方红灯

2000-07-05 来源:中华读书报 陈路 我有话说

6月24日,第一届国际印度电影“宝莱坞”奖,在伦敦举行盛大的颁奖仪式,香港男星成龙获得终身成就奖。香港的演员、印度的奖项、伦敦的会场,在这一天奇怪地杂糅在一起,再加上澳洲女歌手的献艺,好莱坞明星的颁奖,真是五光十色异彩纷呈,这大概就是电影走向国际的一个鲜明证据吧。不管怎样,咱们一身唐装的成龙大哥在印度电影界获此殊荣,也使得很多原本陌生的目光投向南邻印度,投向从载歌载舞的《大蓬车》、《流浪者》等一路走过后已渐被国人所遗忘的印度电影界。

好莱坞已经变成了商业电影的代名词。在东方也有一个好莱坞,这就是印度Bollywood。在世界影坛上,印度电影的名字虽然经常被和好莱坞联系在一起,却又常常被人们遗忘。可就是它一直在默默地创造着一个奇迹。自1913年第一部印度影片诞生,印度电影业已走过了将近百年的历程。印度深厚的传统文化是电影业的沃土,很多印地语电影的故事都源于《罗摩衍那》和《摩诃婆罗多》两大史诗的情节和古梵文传说,因此电影也受到古老的梵文戏剧传统的深刻影响,比如过分夸张的情节铺陈中,宣扬复仇、惩恶扬善这类永恒的主题。

印度电影长期保持着七八百部的年产量。单就数量而言,它不但超过了真正的好莱坞,也超过了欧洲电影的总和,绝对称得上是世界第一。Bolly?wood每年推出的影片增长幅度为50%,而好莱坞自己只有15%。而且,印度人比世界上其他国家的人更爱看电影,这是鼓舞印度电影蓬勃发展的最重要动力。

可惜,即便如此,也撼不动好莱坞作为世界电影霸主的稳固地位。72届奥斯卡帷幕落下后,印度电影界对于原来呼声很高的《第六感》竟然一无所获表示极大不满,《先驱报》更在文章中愤愤指出奥斯卡奖评委会应被授予种族歧视终身奖,这些,都源于《第六感》的导演Shyamalan出生于印度马德拉斯。不然获得六项提名,比最后大胜家《美国丽人》高出7350万美元票房的《第六感》为何会空手而归呢?

是否种族歧视,我们先揭过不谈。早在1998年3月《泰坦尼克号》大举攻入印度电影市场,连续29周场场爆满后,印度电影业便一直警钟长鸣。目前印地语影片仍有45亿卢比左右的票房,占印度电影市场58%的份额,但已面临愈来愈严重的威胁。进口政策放宽后,在大城市里,趋向现代化的印度人,由于印地语电影陈旧的情节、好莱坞重镑炸弹式的宣传、花样翻新的广告推销等,越来越倾向于英语影片。而1998年发行的40部印度电影中,只有3部获得成功,其他许多花了大钱拍的片子,有不少都亏损数千万卢比。这几年来,英语片正在慢慢吞食印地语片的市场。

国内广大的观众市场对于印度电影有利也有弊。因为印度电影的观众大部分教育程度不高,他们喜欢那些公式化一成不变的剧情,这些故事和印度现实中的贫穷和宗教问题毫不相关,是彻头彻尾的逃避主义。印地语影片58%的票房会迷惑电影业人士的眼睛,使他们看不到单纯停留于此是无法走向世界的。好莱坞推出的不仅是一些成功的影片,获得的不仅是巨大的票房收入,他们所做的,是成功地推行了自己的文化模式,宣传了美国对于爱情事业人生的理解,他们所获得的是对自身文化的认可。而好莱坞懂得,如何用恰当的包装和煽情,使自己的文化为人所认识所接受,当然背后也不乏雄厚的经济实力来吸引艳羡的眼光。可是,印度呢,两大史诗从未曾强有力地向世界介绍,隐藏在艰涩难懂的梵文典籍中的文化瑰宝也需要本土人来挖掘、推广。该是印度电影奋起直追的时刻了,说:来,来欣赏我们的文化!

印度电影,停在车水马龙的路口,前方亮起了红灯。然而,红灯不会一直闪烁。对所谓的“种族歧视”强烈抗议的人们,他们忘记了《流浪者》导演卡普尔所拍摄的《强盗女王》被《时代》评为年度十大佳片之一,忘记了他接下来《伊丽莎白》所获得的辉煌成就,忘记了法国多维市举行的第一届泛亚电影节经由观众选票得出的结果,印度导演迪巴·梅塔的作品《大地》获选为最佳影片。只要肯走向世界,就会被世界所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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